“人格分裂的人 都是这个世界的情人”——☁️

【庆余年|all闲】一溪风月碎琼瑶(4)

🔴略血腥 先预警

🔴不喜勿入


“疼疼疼疼——啊——唔唔唔呜——”

“啊——轻点——求您了——啊啊——”


范建在屋外听的揪心,前日换药虽也是呼叫不止,但却从未有如此惨声,令人心颤。心里虽然明知是大不敬,范建却也还是默默咒了庆帝千把万遍:纵是有错,何苦下此狠手!


“呜——娘,娘——”


心跳骤得一停,范建再也听不得,直直推门而入:床上的人额上冷汗直冒,两眼翻白,胸下垫着软枕,两只手紧紧攥着顺着背板垂下的帷帐,直拧到丝帛都要断裂;两只脚被家仆分侧按得死死,却还是拼死挣扎抽搐着。至于那最惨不忍睹的臀腿,纵然铺了十几块白帕子在四围,但脓血还是滴滴答答流到了床榻上。

徐太医今日携了太医院里的学徒,名唤林砚观,约莫十七八岁年纪。他手里捏着一把银匕首在烛火上烤炙着,待到冷却便递到徐太医手中。徐太医接过,然后吩咐左右使劲儿按住范闲,就果决地将那人臀上溃烂的腐肉一片片割下,丢进铜盆里。范建瞥了一眼,虽见过无数大场面,但毕竟是自家孩子的血肉,仍是看的胆战心惊。


“这,这是怎么回事?”


那学徒躬了躬身子,娓娓道:“这毛竹板子便是如此,那日师傅虽然挑拣出来不少毛刺,但总有些深深扎入皮肉里,外观上一点都看不出来,最后引得皮肉都溃烂,才得见真容。”

“砚观平日里也医治过不少宫女太监,受了这末等刑罚,挨不过一阵,最后不堪忍受割肉之苦,以首撞柱的都有。小范大人忍耐至此,已非常人。”

范建掩在衣袖里的手不禁一抖,往床头步去,捻了块帕子拧干,想要替这受苦受难的孩子拭一拭冷汗,不想帕子刚挨上额头,人就猛地往后一缩,口里念念有词,却又听不出来念的是什么含混。


范建细细辨认,听出了他喊得是‘娘亲’。若是叶轻眉还在,又怎能忍得他这样受苦呢?范建眼前迷蒙牵扯起前尘往事,竟欲垂泣。


“呜……嗯嗯嗯啊——!”徐太医凝神割去臀尖上最后一小块腐肉,从皮肉里挑出那根深深扎入体内、早已染成血色的毛刺,一并丢进铜盆里。这才直起身子,向范建告饶,“刚刚为小范大人医治,没来得及回您的话,向您告个罪。”

范建摇了摇头,“我谢过还不及,如何敢怪罪。更何况您这徒儿已为我解释明白了。”

徐太医肯首,又道:“接下来……还请您先回避。”

范建起身:“何故?”

林砚观见徐太医犹疑,便替他答道:“师傅是要上药了,皮肉之苦创巨痛深,这药粉又颇为刺激,一会必是挣扎不止。我想,师傅是怕您听在耳里,心痛难捱,才请您先行回避。”


范建一愣,低头瞥了一眼,那两片臀瓣早已血肉模糊,几处泛着黑紫,几处流着淤血,哪里还经得什么折腾。他转向范闲,低声问道,“可害怕?”

范闲此刻脑子混沌一片,只写满一个‘痛’字而已。仓促找回游离在外的神智,口齿发颤,似乎想要说些什么,可出口尽是哭腔,一字也念不出声。


范建将他左手从那破破烂烂的帷帐上拉了下来,攥在自己手里,又拂去他被汗水浸湿的碎发,“小儿年幼,还是我陪着他罢。”目光慈爱又心疼地投向那皱巴巴的小脸。


药粉挥洒而下,尽数淋在皮肉上,白色的粉末迅速覆满了整个臀腿。但与之俱来的就是床上那人无比剧烈的挣动。范闲大叫出声,可喉咙早已喊哑,出口都是嘶声。歪着的脑袋猛地高高向后仰起,随后又脱力重重撞在枕上,两只眼睛里泪水就像脱了线的珠子,一粒粒往外迸着。

范建觉得自己手上骨头都要被这孩子捏断,却丝毫不敢松手。范闲一对剑眉已拧成不能再拧,两片偏厚的嘴唇往日看尽显幼态,现在却苍白得尽失血色,被他口中贝齿咬的都是深深凹陷的齿痕。


“娘……娘……”口中的胡言乱语,如今只残余到只剩这一个字可念白。范闲被四个家仆死死禁锢住双脚,纵使臀上皮肉如烤似烧,却也丝毫逃不开这惨绝人寰的折磨。眼前或缭乱,或茫然,不变的只是想要追寻的那张始终看不清的面容。

“且好了,且好了。”范建腕子已然疼到麻木,却远不及心痛,伸向范闲的手顿在半空,“爹爹在这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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庆帝接过探子呈上的范府密报,匆匆一览便丢进火炉里燃成灰烬,继续同陈萍萍谈论国政事宜,仿若无事一般。

陈萍萍却看的出庆帝眉间细微的情绪变化,当即心中了然。却也还是面色如常地同庆帝一来一往,直至最后庆帝要遣人送他出宫,才从暗色的袖子里伸出那只苍老的手,将欲要上前的宫人屏退,故作正式地行了一个大礼,“臣向陛下告罪。那日行刑的虎卫,臣逾矩,处置掉了。”

“何罪论处。”

“欺君。”


庆帝手一顿,“哦?朕却不知。”

陈萍萍面上带笑,仿佛只是话一话家常,“陛下责打范闲,本意是小惩大诫。那些虎卫却阳奉阴违,私下换了毛竹的板子,将人重伤,此谓‘欺君’。”

庆帝佯作惊诧,挑起一根眉毛,“竟有此等之事?”

“属实无误。”陈萍萍轻轻推了推轮毂,“臣,日前去看过范闲,不该伤到那般田地。臣还以为,待他休养几日,陛下可以召他入宫,宽慰几句,以示恩泽。”


这个台阶实在给的绝妙。庆帝顿时觉得心头爽快,虽神色还是平淡索然,但还是搁下手里的文卷,“便按,你说的办。十日之后,召他进宫。”

想了想又吩咐侯公公,“东夷城遣使,说是一艘大船出海,捞捕了不少稀罕水产。这几日估摸也该送到了,便留到范闲进宫那天,留他吃晚膳。”


“臣,替范闲谢过陛下。”陈萍萍心中算是松下一口气。人间铸他以泥沤,偏又赠他心思玲珑剔透。陈萍萍凛了神色,便欠身告退,任宫人推着出了殿。

庆帝拾起宫里抄录的范闲所作诗集,方才念到‘古道西风瘦马’,正觉萧索意味,不禁反复品味。待到再抬首时,那把有些残旧的轮椅,已渐渐隐在西风的袍袖里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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